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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跨越20年的支教接力

2020-11-10 09:30 来源:杨园三居 浏览:

  隶属于青海省西宁市的湟中县,坐落在黄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过渡地带。来自清华大学研支团湟中分队的同学若从学校出发,需要辗转乘坐20多个小时的火车与大巴,穿过崎岖的山路,才能抵达这里。而这条自东向西、横跨1660余公里的路,清华大学研支团走了20年。

  1999年,第一届清华大学研究生支教团志愿者杨海军在青海省民和县大庄乡初级中学支教1年。此后,自2002年起,清华研支团奔赴这场持续至今的“青春接力”,累计派出志愿者196名,先后服务于湟源县第一中学、第二中学、第三中学、巴燕中学、大华中学、湟中县第一中学、湟中县职业技术学校(2018年1月更名为职业教育中心)。

  “到西部去”不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它成为一颗希望的种子,在支援祖国西部的清华大学志愿者的心里生根发芽。

  新老师遭遇新问题

  “用一年不长的时间,做一件终生难忘的事情。”第一次听见这句话时,朱明媛内心怦然一动,从此将这行字印在脑海。

  现任第22届清华大学研究生支教团青海湟中分队队长的她回忆起当初选择支教的初衷,直言自己是被“星火传承的精神”所打动,“支教工作就是把火点燃,点燃偏远地区学生对外界的渴望,点燃社会对西部教育事业的重视。”

  只是,尚无太多授课经验的大学生,教学手法与沟通方式都略显稚嫩,“如何最好地帮助到这些偏远地区的孩子们”便成为每一届支教志愿者们刚抵达支教地点时,不得不思考的难题。用马晓东的话来说,就是“理想很美好,然后现实却给你沉重的一拳”。

  尽管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面对英语单科平均分只有58分的第一次月考成绩,被孩子形容成“一看就很好欺负的女老师”的朱明媛还是感觉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

  田中原三令五申“上课不许睡觉”,但在刚开始授课的很长一段时间,却总是免不了与一上课就“闭目神游”的学生“斗智斗勇”。“有一个周二,早上第一堂课,我在刚上课的10分钟里叫醒了四五位犯困的同学,这让我备受打击。”

  有些学生在初中打下的基础薄弱,在理解理科的抽象概念时有些吃力。“比如‘物质的量’和‘摩尔数’。”高索芬说,“我在班里重复过很多遍它们的概念,但大家很难建立起从宏观到微观视角的转变。”

  “理解是改变的开始”

  为了让同学们更好地理解这些抽象的概念,高索芬开始将一些生活中的例子结合到课堂里。“通过一些平常的事物去做类比,比如说通过一打鸡蛋引申到摩尔,或者将物质的量理解为一个箱子。”当全班都能正确理解这些名词时,已经过去了半个学期。“时间久没关系,好在他们都能够建立起化学思维上的转变。”

  在她眼里,理解就是改变的开始。同样的道理,也体现在与学生的相处上。“要耐心将心门叩开,才能让光透进来。”刚抵达湟中一中时,高索芬就发现,这里的孩子们性格两极分化特别明显——要么很腼腆、内向,要么很叛逆、顽劣。

  “有个学生,上课睡觉,不交作业,总是像在梦里,几次面谈都没有效果。就连班主任也劝我把重心放在想学的学生身上。”但高索芬不忍心就这样放弃。她留意到,这个男孩眼睛里总是红红的,她反复向其他同学打听后才得知,因为父母闹离婚,他整宿失眠。

  “他说他很难过,每天晚上总是想到以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生活,一直绞尽脑汁在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所以爸爸妈妈才离开他。他难过到睡不着,好像读书也不知道是为了谁。”男孩说话时迅速转头看向别处,又飞快地用袖子擦掉眼泪,高索芬心疼不已。为了缓解他的失眠,高索芬特意买了一些蒸汽眼罩,在值周时偷偷塞进了男孩的宿舍。

  朱明媛并没有在月考的打击里消沉太久,她和班里每一位学生一对一沟通,为他们分析每一道题的得分、错误原因、提高方法,询问他们英语学习的状态、对当下教学方式的接受程度和改进建议。

  根据学生学习基础的差别,朱明媛开始尝试分层教学,针对性地布置不同难度的作业,坚持面批面改。“那段时间我和室友好几天没碰过面,连隔壁办公室过来串门的老师都说,感觉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的就是我,建议我干脆顺便带个班试试。”

  志愿者们的努力与温柔慢慢引起了“质变”。

  “第2次月考,我带的班级英语平均分进步了12分,一跃成为年级第四名。”同学们也不再“欺负”这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年轻老师。